21 Jan 2017 badvogato   » (Master)

an excerpt from " Original/Translation: by Lucas Klein The Aesthetic Context of Kenneth Rexroth’s presented by BigBridge.org Translations of Du Fu and Li Qingzhao"

In “Mocking Birds”, Rexroth displays his plain-language combination of poignant, startling, and seemingly ordinary imagery as it envelops his open-nervous system themes of memory, love, and the rub between nature and psychological realities. He also lands on tree frogs, fourteen years before publishing Wang Hung Kung’s poem is Love and the Turning Year:


In mid-March in the heart of
The night, in the center of
The sterile city, in the
Midst of miles of asphalt and
Stone, alone and frustrated,
Wakeful on my narrow bed,
My brain spinning with worry,
There came to me, slipping through
The interstices of the
Blowing darkness, the living,
Almost imperceptible,
Faint, persistent, recurrent
Song of a single tree toad—
A voice sweeter than most birds.
Seven years ago we lay
Naked and moist, making love
Under the Easter full moon,
The thick fragrant light shaking
With the songs of mocking birds.


http://www.wenku1.com/news/2EA99099D8732CCE.html


  沉樱(1907―1988)写小说的时间不长,作品也不算多。她以处女作《回家》刚刚在文坛亮相,就得到茅盾等名家褒扬。从1929年到1935年,沉樱出版了《喜筵之后》、《夜阑》、《某少女》、《一个女作家》、《女性》五个中短篇小说集,此后不再涉笔小说,但那几年她极受读者欢迎。她说:“物以稀为贵,人何尝不是如此?女作家简直应接不暇,我的小说大都是编辑催逼下写出来的。”
  从她的小说里,可以寻出某条脉络,好像有一个女孩在渐渐长大。
  中篇小说《某少女》以十六岁少女的五十多封信,串起一段朦胧也热烈的初恋。情窦初开,一厢情愿,梦绕魂牵,抽刀断水……这爱恋戛然而止,动人而伤感;《下雪》里的同居男女,还沉醉在自由恋爱的甜美里,欢情未减。但无钱付房租、无法买船票回家的种种窘迫,凉水般寒沁沁地漫上来,虽然暂时还未伤及感情,却也不免让心境低沉萧索。
  《生涯》写女大学生的彷徨与闲愁。有关爱情和前程的梦想,触碰到灰色的现实:女友钰跟原来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从大学退学并疏远了家庭,跟男友�同居,日子却并不如预想的美满:钰对文学仍有满腔热诚,但家务烦杂与经济拮据,还有男友的慵懒冷漠,都很消磨和损耗她。“我”心痛于钰的无奈无趣和某种程度上的遇人不淑,自己既依恋男友、有被爱的幸福,心底却依旧空虚迷惘,似乎对未来还若有所待。
  《旧雨》里琳珊的几个中学同学遭遇各异。结了婚的,成为只知享乐的贵妇人,或老气横秋的少奶奶。琳珊和另一位大学女生忍不住悚然心惊:“什么自命不凡的新女性,结果仍是嫁人完事……什么理想也没有了。”“女子结了婚,就像囚起来似的……连心都像给折磨得死了似的。”她们虽然叹息旧梦渐残,却也不知希望何在。
  《妻》里的小两口,同样抱着对文学的野心,每日不间断地读书、写作。“有一个梦境的憧憬在鼓舞着我俩的心”。但妻子却突然怀孕了,她担心陷入做母亲的“牢笼”无所作为,坚持去做了人流手术。女人生儿育女的天职与个人抱负的冲突初露苗头;《爱情的开始》那一对青年,“急促地陷入恋爱”,牺牲学业和前途,不管不顾地同居了。但才过半年,他习惯性的不忠和欺骗,已让她每时每刻被痛苦啃噬,沉入痛苦的无底深渊。爱情竟然那么快就终结了?她每次心生期冀,有心修复,都屡屡被进一步的侮辱、伤害戳得满心死寂。
  这些少妇有相近的处境:云里雾里、发热发狂的恋情渐渐退了烧,不染人间气息的浪漫,跟柴米油盐难以接轨、无法兼容;家务的琐碎,情感的淡漠,经济的压力……种种不如意,堆积成莫名的失落感。
  沉樱晚年“深悔少作”,并不喜欢自己年轻时“幼稚的”、“模仿的”作品,自觉它们“只能算是历史资料而已”。她在台湾绝少提起旧作。其实,她的小说固然比较单薄,格局不大,但也不时有动人之处。像《欲》中叔嫂间心慌意乱的吸引,《中秋节》里表面逞强的“剩女”在节日中的敏感乖戾、落寞惆怅,《喜筵之后》的茜华想用旧情人报复有外遇的丈夫,结果难掩失望……那些女子恼人的遭遇、烦乱的心境,以及曲折微妙的情思,她都捕捉得玲珑剔透,描写得细微新巧。
  沉樱的小说跟庐隐等人相近,涉及“五四”之后知识女性的生存状况和情感困境:她们既有新女性的骄傲自得、自醒自觉,又不得不在新旧夹缝里跋涉。婚姻自主和妇女解放是“五四”运动的一脉强音,包办婚姻在知识阶层虽然逐步解体,但婚姻制度本身的局限和人性的弱点、人际关系的难度,却不可能因为自由恋爱和女子受了教育就随风消散。旧式妇女的苦水并非轻而易举便拧得干的;新愁新恨因而也层出不穷。
  跟同时代的好些女作家一样,沉樱的小说里能依稀看到个人生活的某些影子。
  沉樱是山东潍城人,在山东省立第一女子中学毕业后,考入瞿秋白等执教的上海大学。两年后学校被封,她转到复旦大学借读。洪深教授指导学生们排演话剧,沉樱与马彦祥为男女主角,他俩在马彦祥从复旦毕业不久就结婚。马彦祥一生结缘戏剧,当过演员、导演,也是戏剧理论家,上世纪五十年代任文化部艺术局副局长。
  马彦祥的父亲马衡担任过几所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和西泠印社社长、故宫博物院院长。他希望儿子毕业后研究学问或去大学教书,但马彦祥欲投身戏剧,令马衡担忧且失望。他中断对儿子的经济支持,马彦祥一度没有固定职业,生活困难。
  沉樱与马彦祥生有一女,他们早先太年轻也太漫不经心,连女儿的生日都没记住。婚姻仅维持了两年,1931年离婚,女儿由奶奶抚养。马彦祥将分手原因归结为婆媳不和,但他的堂妹后来告诉林海音,是马彦祥的不忠导致沉樱与他分道扬镳。
  两年后,马彦祥与话剧新秀、后来红极一时的影星白杨有一段情缘,白杨早期参演的电影《黎明之前》即为马彦祥导演。此后他曾三次结婚,林斐宇是他在南京国立戏剧学校的学生,云燕铭、童葆苓都是京剧名伶。
  后来,沉樱邂逅北大法文系主任、教授梁宗岱。梁宗岱是现代文学史上有影响的诗人、翻译家、学者,生趣盎然,睥睨众生,有名士派头、狂狷风度。他的唇枪舌剑,曾被好脾气的沈从文形容为“江北娘姨街头相骂”。梁宗岱曾经跟好友罗念生(研究、翻译古希腊文学的学者)因辩论新诗的节奏,各不相让,打成一团。他翻译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蒙田试笔》、歌德的《浮士德》、里尔克的《罗丹论》、罗曼・罗兰的《歌德与贝多芬》等。
  1934年,梁宗岱、沉樱同赴日本,巴金目睹过他们的欢悦:“在松林的安静的生活里,他们夫妇在幸福中沉醉了。我在他那所精致的小屋里看到了这一切。”
  次年他俩回天津结婚,梁宗岱任南开大学教授,沉樱在中学任教,创作较少。抗战期间,沉樱夫妇居于重庆,梁宗岱任复旦大学(当时迁至重庆北碚)外文系主任。1937、1941年,两个女儿思薇、思清相继出生。
  1942年,梁宗岱去广西百色料理父亲的后事,看粤剧《午夜盗香妃》后,痴迷女伶甘少苏,情牵意惹,诗兴大发,频频写词给甘少苏(后辑成词集《芦笛风》)。甘少苏的前夫曾聚众狂殴梁宗岱,一段绯色风波轰动广西。但梁宗岱欲罢不能,筹集巨资三万元为甘少苏赎身,后来还登报与她结婚。
  他那厢忘乎所以“救风尘”,这厢沉樱得知噩耗,携女儿和未出世的儿子转身离去,从北碚迁居重庆南岸海棠溪。
  抗战胜利后,沉樱先后在上海实验戏剧学校和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1948年,沉樱携三个子女与母亲、弟弟前往台湾,好友赵清阁和方令孺曾经劝阻,她却表示要走得远远的,永世不再见到梁宗岱。
  后来,沉樱一直在台湾苗栗县和台北任国文教师,独自以微薄收入养育孩子。在朋友印象中,她轻言细语,似乎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
  二
  沉樱写下小说里那些年轻女子的时候,她也同样年轻。那些女学生或少妇忧郁困惑,思绪纷纭,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但无论怎么烦乱,愁绪都还是薄雾轻愁似的。就算有伤有痛,也只触及皮肉,并未伤筋动骨。她们对未来虽然满怀狐疑,却也是有无限憧憬的。
  到了真正直面人生的残酷时,沉樱反倒搁笔,不再写小说了。
  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稍显武断。少年的愁闷自然也是浓郁、苦涩的,甚至有可能陷入无边之暗。但回头望去,年轻时再怎么黯然神伤,因为有青春的蓬勃、鲜绿垫着底,未来也还有许多想象有待展开,总归是生机无限的,好比“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而成年人的哀愁则沉重密实得多。本已“�黄华叶衰”,渐入凋零,加之更易触碰到人性和人生的昏黑、幽微、荒寒,那才真是欲说还休。然而,成年人的力度和旷达也正在此,不纠缠于低迷往事,不徘徊于霜风惨雾,日子总是要朝前走的,还要尽量走得有滋有味。
  所以,沉樱常说:“我不是那种找大快乐的人,因为太难了;我只要寻求一些小的快乐。”她善于布置居室,爱跟女作家林海音、琦君等欢聚,喜欢做椅垫、手帕等工艺品,还有一手巧折纸花的绝技。她退休后还在工作了七年的苗栗乡间建起三间小屋,大自然的花草枝叶、溪流虫鸟都令她愉悦,常从台北来此小住。
  沉樱六十岁退休后,潜心翻译外国文学,更是其乐无穷:“如果体会出一点言外之意,或是表达出一点微妙情调,简直像是自己创作一般得意。”1967年,她自费印刷出版了自己翻译的茨威格小说集《一位陌生女子的来信》,结果竟格外畅销,连续加印几十次,打破了台湾翻译作品的发行记录。此后,沉樱一鼓作气,出版系列译文丛书,翻译了茨威格的长篇小说《同情的罪》,赫尔曼・黑塞的《悠游之歌》、《拉丁学生》,以及毛姆、屠格涅夫、左拉等人的作品。晚年在翻译和出版上的意外成功,既带给沉樱经济回报,也令她收获精神劳作的喜悦。她恰好说过:“人生的快乐有两个来源:一是创造,一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夫妻关系也是人与人之间关系之一种。沉樱年轻时,无疑曾经在近乎灭顶的漩涡里挣扎过,最后却漂亮干脆地击水上岸。虽然与梁宗岱没有正式离婚,但她才三十多岁,已经事实上结束了两次婚姻。她绝口不提马彦祥,对梁宗岱倒是爱恨交织。给朋友的信件,寄信人都写着“梁陈瑛”(她本名陈瑛),算是以梁太太自居。别人提起梁宗岱的逸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很受用。1986年,几位台湾女作家为沉樱贺寿,给报纸写一个专版,林海音去信要沉樱、梁宗岱的合影。沉樱连忙催促孩子:“赶紧找出来挂号寄去。”
  沉樱曾对女儿说:“说来你父亲其实不错,但实际上他要负大责任。”梁宗岱移情别恋,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索,但这段婚姻,之前已经磕磕绊绊。赵清阁还记得在重庆时,“沉樱热情好客,朋友们都喜欢接近她。为了家务之累,她不能常写作了,心里不免烦恼,常和宗岱闹脾气。宗岱性情耿直,也不谦让……”
  跟旁人的猜测有出入,与梁宗岱共同生活四十年的甘少苏不仅文化很低,也并不漂亮。夫妻的搭配真是没有一定之规,像钱锺书和杨绛那样,才情、志趣、性格都严丝合缝接榫的,的确是天作之合。梁、沉也相互倾慕才华,性格冲突却让他们难以长期同路。女儿回忆,小时候常听到父母亲吵架,母亲看不惯父亲爱吹嘘的性格,有时不免说他,于是吵嘴。口头禅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梁宗岱显然更乐意被人翘首仰望、拍手喝彩。而以沉樱此后独自抚育子女的强韧性格看,她不可能俯首低眉、百依百顺的,所以会碰撞得火星四迸。她说自己有山东人的脾气,“他很有钱,是一个有双重性格的人。我只有离开他,才能得到解放……我是一个不驯服的太太,决不顺着他!”
  两岸隔绝,音书渺茫。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小女儿回国见到父亲,沉樱、梁宗岱才恢复通信。时间能磨掉很多东西:仇绪恨意,性格尖角,年轻气盛……他们往日毕竟有过浓密情意,还有三个子女;过来人的仁恕、公允也占了上风;甚至我们还不妨猜测,沉樱离开梁宗岱后,再没有经历过印痕如此深刻的感情。所以,她写给他的信既心平气和,也有隐约温馨:“时光的留痕那么显明,真使人悚然一惊。现在盛年早已过去,实在不应再继以老年的顽固……”“在这老友无多的晚年,我们总可称为故人的。我常对孩子们说,在夫妻关系上,我们是怨偶,而在文学方面,你却是影响我最深的老师……”她的几本译书也想请梁宗岱过过目,因为“至今在读和写两方面的趣味,还是不脱你当年的藩篱”。
  七十年代初,沉樱随在美工作的子女移居美国。1982年,她曾回国与巴金、赵清阁等老友相聚,但不知为何与梁宗岱未见面,当时她还萌生过回国定居的念头。1988年,沉樱病逝于美国。
  沉樱的小说,只写到主人公们遭遇感情失意、丈夫不忠,便戛然而止,她们几乎都还没有来得及做母亲。她自己风雨交加的一生,却将故事续得浓烈饱满、元气淋漓。两次婚姻失败,有多少伤情伤怀可堪流连?她却不是惊慌失措、只会自怜自伤的无助女子。携子女远走高飞,既是负气、逞强,还有一点点对负心人的报复,却也有独自教养子女的自负和能耐。沉樱到底是成长于民国的新青年、知识女性,就算跌入过情感或人生的低谷,可能一度踉跄、迷茫,却不会一蹶不振,终究有本事独自上路,而且走得又远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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